失        眠

秦紫雲（2019年11月5日夜）

(题记：整理家中物品，发现年前写下的手稿，今修改整理发到此处，以悼念自己飘忽不定的灵魂)

       真是有够讨厌的，我居然失眠了，为了一件不关乎我也似关乎着我的事情。

       躺在床上，辗转又辗转，想起30年前，我曾写过的一篇文章《看客》，奈何几经搬迁，许多手稿尽失，只留稀疏破碎的影子在脑海中盘旋。

       故事讲的是一位见义勇为与歹徒搏斗的男士，在互相搏斗的过程中身中数刀倒在地上，周围许多人围着他，没有一个人报警，没有一个人拨打急救电话，包括那个被他拯救的女人，最终，他因失血过多而死亡。我还清晰记得当时在报纸上看到这则消息时的震撼、愤怒、伤心以及深深的疑惑。30年过去了，时间除了改变年龄，人情还是那么淡泊，先有小悦悦的见而不救，再有女子横死路口，还有今天的疯子狂扎少年，一个又一个，一处又一处，越来越多，越来越频繁，大有势不可挡所向披靡之势。

       夜出奇的安静，没有一点声音，除了我的呼吸和心跳，连风都停了。我突然想着，如果换一个场景，那铁栏边不是疯子扎孩子，而是商家1块钱2包卷纸的促销活动现场，周围围观的几十号冷漠而无动于衷的人，会这么淡定的、安闲的、像是在观看一出难得的好戏剧一样矗立不动么？想起之前商场各种打折现场的火爆程度，估计不到5分钟，便已是风卷残云，人去场空，徒留商家一脸错愕了吧！但是，那里却是一个疯子残忍的杀戮现场，那些围观着的几十号人，拍照的拍照，拍视频的拍视频，说的说，笑的笑，谈的谈，论的论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，甚至于连喊叫的勇气都没有。我又想起了抗日时期，5个日本军人押解几千手脚自由的中国人去屠戮的场景，这一切何其的相似啊！

      是什么让人们失去了挺身站出来的勇气？是什么撕裂了做人的勇敢与善良？

      我无法责怪他们，救还是不救，这是别人选择的权力与自由，即使时间倒流，相信他们的选择依旧不会改变。

      这事，离我遥远着，却又离我切近着。我无法判断身边的人是否都精神正常，我也无法绑架别人选择的自由和权力。

      人人都在追求安身自保，却最终沦为人人无保自危的尴尬境地，该反思的难道仅仅是作为世界最小的组成份子——人吗？

      愿只愿，悲剧就此再不上演吧！